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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052: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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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052:回家

對於松田陣平提出的這個問題。

雲居久理並沒有給予什麽特別的回應,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丟下一句“你真無聊”然後跑到了自己的臥室裏。

雲居久理從來沒有想過結婚這件事。

結婚意味著什麽呢?

雖然她失憶了,但也明白結婚就意味著兩個人將要變成親人。

雲居久理躺在床上,聽著外面時有時無的歡笑聲。

在年底的時候,即使是夜晚也有一種亮如白晝的感覺。

親情源自於人天性的需求。

人是社會群居生物,被需要和需求是生理方面的必需品。

在結婚這個念頭湧上心頭的時候。

她忽然有一種旅人行走沙漠之中看到綠洲的滿足感。

雲居久理連自己都沒有註意到,她什麽時候臉頰開始發燙。

很多人都說孤獨是強大的獨立,但只有真正孤獨的人知道,內心還是渴望有一天能夠脫離這樣孤獨的狀態。

這並不代表就要依附別人。

而是讓人能夠在這種群體社會裏面找到自己的某種羈絆。

雲居久理一直以為自己是不需要這種羈絆的。

但是剛才松田陣平在半承認想要和雲居久理結婚的時候,她的心跳確實非常不受控地在跳動,以一種讓她差點忘記呼吸的頻率,控制了她大腦的思維,差點鬼使神差地說了聲“可以啊”。

這要怪就怪那個時候松田陣平看她的眼神太奇怪了,

有點……讓人心動。

明明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但卻讓雲居久理感覺自己好像被他擁抱了一樣怦然心跳。

在栗山綠聽說雲居久理沒有明確回答松田陣平的時候,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發抖:“所以、所以……你拒絕了?”

雲居久理擡頭:“這不算是拒絕吧?”

“但你也沒同意啊!”栗山綠抓頭發。

“……”雲居久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栗山綠覺得同意和松田陣平去神奈川,就代表著同意和松田陣平結婚,但她想起來上次自己同意的時候,松田陣平那有些驚喜的表情……

“所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栗山綠抱著靠枕,坐在沙發上看著雲居久理,“我以為相處了那麽長時間,你和松田警官那麽默契,多少應該也有點感情了吧?你不會真的一點、一點、一點都不喜歡松田警官吧?”

雲居久理語噎。

倒也沒有那麽絕對啦。

一開始是因為沒有辦法、失去了記憶什麽都不記得,如果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各方面都不安全也不方便所以才會和松田陣平住在一起。

北村河離婚案結束的時候。

她拿到了一筆律師費用,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出去租房子了。

還是栗山綠把她拽到衛生間的時候,說到了這件事,讓雲居久理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動過要搬走的念頭。

往日的回憶就像是快速閃過的膠片錄像。

在這段時間裏,雲居久理想得更多的,都是在他家裏的往昔回憶。

早起的問候,吃飯時的鬥嘴,模擬現場時他極力的配合和認真,酒吧踹開門的剎那……

其實……如果就這樣生活下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

見雲居久理臉上流露出略微空洞的出神,栗山綠嘆了口氣:“你不會還在惦記著你那曾經的二十三年人生吧?老實說,你就當從醫院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是你人生的起點唄。人嘛,學生時代的記憶都差不多的。更何況像你這樣的法學生,除了山堆一般的書籍和從早到晚各種課程,還能有別的什麽嗎?”

雲居久理不可置否。

栗山綠不知道,她在楓葉山和“迷途之鹿Bar”都做了什麽事。

那種下意識的舉動是不會騙人的。

雖然松田陣平沒有問過,但是雲居久理自己知道,她會開槍、她會用槍、她一個從來沒有去過任何射擊館、家裏也沒有任何槍械書籍的人,在摸到槍的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抱著槍跑掉而是對準別人的頭顱。

那是危急時刻下意識地舉止。

如果那個時候她手裏握著的那把槍不是一支惡搞槍、而是真的能夠開出子彈的槍,她就成了殺人犯。

那個時候的她。

沒有害怕、沒有顫抖,更沒有任何開槍後的驚駭。

而是司空見慣、漠視一切。

雲居久理擡頭看向窗戢,並沒有看著外面的景色而是看著玻璃。

玻璃倒映著她麻木的表情。

像一只漂亮的木偶,沒有一點人氣兒。

她好像每次在想到以前的事情,都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別說是栗山綠了,連雲居久理都覺得這個表情有些太陌生。

松田陣平不問。

大概率也是因為知道自己失憶了,就算問她也不會有任何答案。

而就是這樣的隨性,讓雲居久理總覺得自己和他之間還隔著一扇門。

這扇門裏面還隱藏著多遠的距離,她不知道。

栗山綠咂舌:“你不會是有過度共情綜合征吧?什麽事情都想的太多、太覆雜,害怕自己會傷害到別人什麽的……這可不太好,很容易得抑郁癥的。”

“……”雲居久理。“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嘿嘿……”栗山綠。

兩個人在這邊小辦公室裏鬥嘴,妃英理推門進來的時候拎著兩盒手作的糕點,依次遞給栗山綠和雲居久理。

“這是我和我女兒自己做的賀歲點心,來嘗一嘗吧。”

栗山綠歡呼雀躍地撲過去。

兩份點心盒擺放在茶幾上。

包裝盒明顯是單獨去購買過的,看起來有一種大商場出售的高端禮品質感。

拆開的時候整個蓋子被折起來變成鏤空雕花的煙火窗紙,就像是有一團煙花綻放,伴隨著是點心盒裏面芳香撲鼻的甜沁味道。

“哇~好好看!”栗山綠捧著手,捏起一塊送到嘴巴裏,然後發出“哦依稀”的讚嘆。

雲居久理看著那團煙花發呆。

這種高溫物質綻放的時候,讓她想起自己在摩天輪上追溯到的那一點點回憶。

她忽然想起自己對松田陣平說的那句——“你是一個好警察,不應該死在這裏。”

那個時候,她為什麽就認定了自己“喜歡”的這個男人是好警察呢?

她願意把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羊角刀”拿出來,也是因為覺得松田陣平是一位好警察嗎?

妃英理把糕點推了過來,笑著問:“雲居?你怎麽不吃啊?”

雲居久理回了回神,笑著也捏起一塊,咬了一小口點頭;“真好吃,妃老師的女兒這麽小年紀就會做料理了嗎?真厲害。”

軟軟糯糯的。

甜度適中。

還有一種麥團裏自帶的焦糖味道。

栗山綠嘿嘿笑。

誰說不是呢。

這師徒兩個女強人,在處理案子的時候雷厲風行、庭審現場的時候和對方唇槍舌劍。但是面對廚藝……就變成了兩個廚房白癡。

*

雲居久理提前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之後,行李箱裏面的縫隙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了。

所以,她放棄了帶幾本書過去的念頭,而是單獨拎著一個公文包裏面存放一些還沒處理完的案源。

松田陣平倒是輕裝上陣。

雲居久理無比羨慕地看著他那癟癟的旅行背包:“你為什麽東西那麽少?”

“家裏什麽都有。”他說。

雲居久理差點忘了。

這次去神奈川,要去他爺爺和爸爸家住,應該還有很多他的東西在那裏。

他的媽媽好像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所以一直跟著爸爸和爺爺生活的松田陣平,才會這麽隨性灑脫吧。

前往神奈川的路程不算太遠。

從高速上下來之後不到五十分鐘,就進入了湘南地區。

路邊有很多電車飛馳,進入鐮倉站。

雲居久理看著和東京並無不同但莫名覺得風格迥異。

可能是因為靠海。

感覺天邊稀稀落落飄散的雪花都有一種潮濕感。

松田宅的位置靠近海邊。

沿著站滿了人的月臺往西南方向走的時候,能看到一團團半露在枝椏之中的兩層獨棟。

屋頂是草綠色的,這種飛檐庭廊的建築風格雖然冗雜了一些現代化的痕跡但還是有一些昭和時期木雕鏤空花質感。

據說年輕時是當武士的太爺爺給自己兒子、孫子、重孫子留下來的。

雲居久理踏在臺階上的時候,每一步都感覺到自己的水平線在上移。

那幽長的回廊在緩慢迎接著她的腳步。

松田陣平拎著她的行李往上走,站在一樓院子門口的時候,擡起腳“咣咣咣”踢了幾下門。

“開門!開門!”

“……”雲居久理。

這幅二世祖回家的姿態,多少跟警視廳雅痞酷拽的刑警先生沒什麽關系。

在來的路上。

雲居久理也聽松田陣平談及一些自己幼年的成長經歷。

自從爸爸被人誤當成是殺人犯之後,拳擊手事業就暫停了改為和朋友一起開運動健身器材,爺爺也沒有太管過他,除了給錢基本上也沒有什麽太多的管教。

這種完全放養的態度,讓松田陣平從小就混跡在自己那位幼馴染的家裏,也闖了不少禍、打了不少架。

雲居久理感慨道:“你沒有長歪也是挺不容易的。”

“說明我底子正。”松田陣平斜靠在門邊,用腳踢了半天沒動靜,就暗示雲居久理從自己口袋裏拿鑰匙。“黑色外殼有一個の的那個就是。”

雲居久理按照他說的把鑰匙拿出來,然後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裏的時候,門在那一瞬間拉開。

“……”雲居久理。

她還沒擰呢……

門後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手裏握著個酒瓶,腳上踩著一雙木屐,渾身酒氣靠在門內沖天看著雲居久理樂。

“小子,你四年沒回家,去變性了?”

“……”雲居久理。

“???”松田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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